*閱讀時,請注意。此小說刪節區塊文章,由作者麻辣起子依真實素材資料調節後虛構而來。僅供排遣小說讀者《青春勝志》本體小說的關聯思懷,請勿假訛稱真。(連結照片為寫作時參酌素材,惟與文章所述內容毫無關聯。特別聲明。)
我們第一個要參訪的重建區,是在東歐的塞爾維亞、波士尼亞與赫賽哥維納(Bosnia and Herzegovina)、克羅埃西亞附近的城鎮,而主要大部分是在波士尼亞區域。
參訪的前兩天裡,看著每個團員,都有自行設計的訪談行程,杵在一旁的我,也不知道做什麼,就只能看看人來人往。兩天裡,我什麼話都沒說。直到第三天,參訪一個城鎮裡的毀敗教堂時,一個當地的牧師跟記者聊天,我們才聊上幾句,而我也變得開始愛說話。
我站在一個毀敗的天主教堂內,觀察著李菲菲,面對著施營民的攝影鏡頭,說明我們這兩天到訪的Zenica區域受災狀況。
「I thought the world reporters can refresh our youngers’ heart!(世界各地的記者來我們這裡,我覺得可以鼓舞我們的年輕人。)」當地的天主教牧師,看著我們參訪團裡,胸前總是背著一個大鏡頭單眼相機的中國時報記者于水敬說。
「Its our pleasure to help report!Many people care about you!(這是我們的榮幸,很多人關心著你們。)」于水敬說。
「Now, many young people think, the value voices of them after war are very important, so they now have built a citizen newspaper, too. (現在,很多年輕人認為,戰爭之後,最重要的是他們寶貴的聲音,所以,他們也開始辦刊物了。)」牧師看著于水敬拿著相機又拍了起來,所以,轉向我對我比著半木質、水泥屋頂破毀、座椅碎裂,只剩下正面講道台上,一面牆上用石頭刻的斯拉夫語「MIR(和平)」字樣說了這段話。
我因為聽得很認真,所以,大概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而這也是在參訪團裡的我,唯一跟人家互動的方式了。就是聽著所有人的簡單英語對話。
「That’s so great!I think love words are always powerful than any war. (真是太棒了,我覺得愛的言語比戰爭的力量大多了。)」我說。
「Huh, thank you. If they hear what you said, thay will be so happy.(謝謝你,如果他們聽到你說的,會覺得非常開心。)」牧師說。
「小志,你們在聊什麼啊?」于水敬拍完照,跟牧師點點頭後,看著我說。
「他說,他們年輕人認為戰爭後,有自己的聲音是最重要的事情。」我說。
「喔!是啊!」于水敬說,「你不覺得,這個地方的人,很不簡單嗎?!面對幾萬人的死傷,每個年輕人,還是很有朝氣地工作、微笑著。」
「是啊!」我說。
「戰爭真是無情,剝奪了很多年輕人的未來。」于水敬說。
「是啊!我記得,我們昨天看他們舉辦的服裝設計走秀,給我的也是這樣的感觸呢!」我說。
「我以為你都在看女生而已耶。看小志你跟我一樣,也是拿著相機猛拍。」于水敬笑著。
「昨天就是這樣,聽到那個模特兒的事情,差點晚上還睡不著覺了呢!」我說,「想了一整晚,一直擔心著,自己的國家,是不是能夠幫上這裡的年輕人什麼樣的忙呢!」
「對呀!尤其,她的願望又是成為歐洲名模般的明星,真是讓我們每個人聽了,整個晚上都感傷了起來。」于水敬說。
昨天晚上,我們參訪團,參與當地民眾為我們舉辦的歡迎會,其中有一位女孩,在他們的大學裡,是有名的學生模特兒,因為,被流彈由左頰上方貫穿下顎,而留下一道傷疤。
「但她的風采還是很像明星耶!」我說,「我都在想,要是有台灣企業家,邀請他們來台灣當模特兒就好了呢!」
「哈哈!小志,你那麼年輕,不要想這麼沉重的事啦!」于水敬說,「一個國家,如果開放性夠高的話,他們年輕人發聲的機會變多,也不致於自己幫不上自己忙啦!」
「希望是如此了。」我說,「年輕人為了戰爭,獻出自己的人生,真是很令人傷感啊!」
「嗯?!陳勝志,你這個讓我想到美國的嬉皮反戰文化耶!」于水敬笑笑,然後說:「你喜歡搖滾樂,對吧?」
「是耶!于大哥也聽嗎?」我說,「你怎麼知道的?!」
「看你講話,就聽得出來,喜歡搖滾樂啊!反戰是一定有的精神啊!你們現在是流行槍與玫瑰吧?!」于水敬說。
「是耶!」我說,「這三天,看得都是一些敗毀的場景,又聽聞一些他們有的朋友、兄弟姊妹喪生的事,想來,真是令人煩憂啊!但于大哥,這兩天,我倒是有觀察到一件很令人開心的事情,相信你知道,感覺會跟我一樣!」
「哈哈!我看你這幾天,一句話也沒說,聊到模特兒和搖滾樂,突然像開了竅一樣耶!」于水敬說,「說吧!什麼令人開心的事情。」
「他們的咖啡廳,放的是Bon Jovi的This ain’t a love song耶!」我說。前天,我在一個類似古堡外觀建築的小咖啡廳外頭,聽到了美國Bon Jovi樂團的樂曲。
「呵呵!是啊!音樂沒有國界,到得了台灣的音樂,也到得了這裡,那麼,就好像這裡,不那麼令人擔心了,是吧?!」于水敬說。
「是啊!有很多不同音樂的地方,感覺,就不像會跟戰爭有關的。因為,那表示,人民的生活是最重要的!」我說。
「哈哈!你真像一個Hippies了!」于水敬說,「你這就是嬉皮文化啦!認為國家、社會體系有問題,戰爭才會出現,人民並不是問題的來源嘛!我,我也算嬉皮啊!」
「哈哈!是啊!水敬哥也是搖滾迷就對了。」我說。
「有時在想,人真奇怪,嬉皮文化的精神,這麼崇高,怎麼還會有人不喜歡聽搖滾樂呢?」于水敬說。
「哈哈!那我想,我也喜歡嬉皮文化了!」我說。
牧師看我們聊了一長串,所以,就轉向跟于水敬大哥又搭上了話。我只知道,他們提到聯合國的維和部隊,介入東歐的爭端後,一些美國的音樂,就變得流行起來的事情。
隔天,我們起了一大早,前往Kakanj一個難民收容中心。
「勝志,我說你會彈吉他,你來彈一首啦!」施營民拿著攝影器材,從一個貨櫃裡頭走了出來,跟在外頭和兩個難民小朋友玩著拳擊假裝閃躲遊戲的我說。他的後面,跟著一個拿著吉他的年輕人,還有另一個小孩。
「Wait! Wait! Let’s rest, ok?(等一下,我們來休息吧!好嗎?)」我做出喘大氣,將雙掌置於臉頰旁要休息的樣子,兩個小朋友,才沒吵著我繼續打鬧。接著,我對施營民大哥說:「好啊!我剛好自己做了一首歌耶!」
「呵呵!好啊!我去跟大家說!」施營民說,然後,他對大家吼著:「我們的『無聲男』小志,要自彈自唱啦!」
「無聲男」是一開始參訪兩天,施營民大哥幫我取的外號,因為,我一句話都不說的關係。
我從那個濃密頭髮、眼廓很深的藍色運動套裝大男生,拿走他手上的一把吉他,然後說:「Ok!I will show the song I just wrote!(我來唱我剛寫完的歌!)」
參訪團的成員們五、六個人和幾個波士尼亞難民營區的幾個男生,圍了過來,然後,大家都用力鼓起掌來,喊著:「Go!Go!Go!」於是,我開始唱起了「逝情」這首我寫的中文歌。
我唱完之後,參訪團的于水敬大哥吼著:「安可!安可!(再來一首!)」結果,我皺著眉,面露無辜狀地回答說:「I can’t sing other songs!(我不會唱其他歌!)」接著,參訪團的人,跟現場的幾個當地男生喧笑開來。
那個本來拿著吉他的大男生,走了過來,轉向所有的參訪團記者說:「He looks so sad!What happens to him?!(他看起來很傷心,發生什麼事了?!)」然後假裝擔憂地笑了笑。
「He just lost his girl’s love!(他剛失去了女孩的愛!)」施營民大哥對那男生大喊。
現場記者們,還有難民營的男生們,聽到後又是譁然大笑。
接著,我們看不遠處,有一個女孩,推著一台輪椅,上頭坐著一個失去左腿的男孩,走向了我們。輪椅上的男孩,對跟開我玩笑的那大男孩,喊了一些話,接著,大男孩開朗地笑著。
台視的女主播溫晴天,好奇問了問大男孩說他們在聊什麼。後來,我們才知道,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男生說,另一個男孩是不是找不到女朋友,找外國美女下手了。我們旁邊的人,聽完後,個個又開懷地笑了起來。
台視記者溫晴天主播,跟坐在輪椅上的男孩和他身旁的女孩,用英語聊上一陣天,我跟參訪團的幾個大哥們,則是在聊著一座奇特城鎮的起源。
據說,波士尼亞境內有一個城鎮,裡頭分為兩邊,互相敵對,而彼此所處區域又坐落於更大範圍的敵對者疆界裡。彼此的生活、交通、物資運送,都會有龐大的緊張感。而那就是我們等一下要前往的地點。
于水敬大哥說,這樣的城鎮起源,很有可能,源自很久以前遺留下來的聚居交易區域,但以為不會發生戰爭,居民後來就很少移動。
「這種事情,最讓人不勝唏噓了,他們這兩邊的人,以前還可能是最好的朋友呢!」施營民說。
我的感覺也跟施大哥一樣。歷史上,真的有不少政府的人,造成無辜的友好人民,陷入戰爭的陰影。
聊完之後,溫晴天大姐,跟我們聊起了這對輪椅情侶的事情。
「唉!戰爭就是這樣。人們最重要的婚姻,也受到很大的影響了。」溫晴天說。
「他們兩個是夫妻啊?」李菲菲說。
「剛剛那女孩說,她的男朋友,一年多前,失去了左腿,擔心她如果嫁給他會不幸福,所以,就告訴她說,請她去找別的男生。但是,她一直不願意,還是一直說要待在男孩身邊,而她的男朋友拗不過她的堅持,半年前,重新接納了她,才讓戀情持續了下來。而今天,他們是來通知難民營裡好朋友們準備結婚的消息。」溫晴天語帶嚴肅地說。
我聽到這件事情,突然感覺到,在戰爭面前,年輕人的愛情與青春,卓顯珍貴,因為,一個深愛對方的人,愛情是不希望受到任何干擾的,更何況是被起因往往不是源自於任何一方人民而起的戰爭。
戰爭看起來,好像跟某些政府要照顧的很多人的生命與幸福有關,但其實,從歷史課本就可以得知,它往往只源自於某一方可能的政治腐敗。因此,聽到這一對情侶的事情,讓我覺得,這兩個人的愛情與幸福,比任何聲言要帶給人幸福,由很多人構成的任何政府,都還要重要呢!
「人生真的有很多無奈啊!我們小時候都被家裡教育,長大之後,要為自己的國家民族努力,但即使我們做到了,如果,遇到了敵對國,也是這樣教育他們的孩子,就可能引爆戰爭了。」于水敬說。
「所以,我就說,人類的社會,其實很脆弱。很多政府、國家還是都捲入戰爭,真的連對一般人最重要的婚姻,有時候也保護不了呢!」施營民說。
「你也不要那麼悲觀啦!國家跟政府的作為之外,你看,還是有很多人自由自在著呢!」李菲菲說。
「李大姐,有沒有一個國家是永遠保證自由的啊?!」我聯想到戰爭剝奪了年輕人的自由自在,所以,望向李菲菲大姐。
「勝志,大概就只有天堂了。」于水敬說。
「你喔!大概是工作壓力太大了。又要跟勝志這個小弟弟,亂聊一些嬉皮觀點了啊?!」溫晴天大姐看著于水敬大哥笑著。
「其實,我覺得勝志的問題很重要耶!你看,我們都會為國家、政府、社會貢獻自己的心力,但遇到不可解的跨國紛爭,彼此的國家人民,卻又都不可避免地被捲入。從這個角度來看,會不會根本上,我們為國家、民族努力是錯誤的事啊?!它也從來未保證過像是天堂的永遠自由啊?!」施營民說。
「施大哥,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耶!人們是不是都以為貢獻了什麼,但卻都跟避免戰爭沒有關聯啊!」我說。
「哈哈!我發現我們參訪團裡的小志,這幾天來悶著頭,還真是想了不少事情呢!嗯,未來台灣就靠他了!」于水敬大哥看我認真地說話,笑了起來。
「國家之間,總是有紛爭啊!而有時候,事情就是會被一些上面的人複雜化,人們一不小心,常常就會被政府和體系甩在後頭。說真的,我覺得,有時候戰爭根本沒辦法預測!」李菲菲說,「比如說,我的大學老師,常常告誡我們,『人之間如果沒有爭議,有時面對的也有可能就是沒有幸福的未來』,換言之,人之間出現爭議是難免的,而戰爭也常會在不可預期的爭議裡形成。」
「但照你們老師這種說法,天下幾乎是隨時混亂的耶!」施營民說,「聽起來,更悲觀了。唉!不同的人為了幸福,所以出現戰爭,那可真麻煩了,難道要我們人不可以追求幸福嗎?」
「至少,我們知道原因,就可以避免戰爭啊!比如說,我們可以透過溝通的方式,解決各種爭議,而不要是戰爭啊!」李菲菲說。
我突然想起游淳風事件,關於人遇到小事時應該抱持正直、善良,遇到大事時,也才會有勇氣承擔的理悟,所以,覺得李菲菲大姐說得很有道理,於是,就決定再加入討論說:「我覺得李大姐說得對呢!只要在戰爭的起因,可能出現前,有持續溝通的過程,就好了啊!只要我們人能長期彼此溝通和交流文化,不僅不會戰爭,還可能會多上好朋友呢!」
「陳勝志,看你倒是一個對於『交朋友』這件事,有著像是他們天主教信仰般信心的人啊!」李菲菲說,「我覺得勝志他說的對!秉持『交友以待』,弭平任何可能爭議的成功空間,就大上許多了呢!從這個角度來看,我也真的覺得,世界上很多政府的人,根本對於溝通這件事情,是毫無能力的。所以,戰爭才會發生。」
「以後,如果有一個搖滾外交官,應該不錯。我們團裡這個陳勝志,就值得大家期待啦!」溫晴天說,「他的人那麼開朗,很適合當外交官啊!」
「其實,很多像大哥、大姐一樣的好人,都在台灣這個大家庭裡啊!都很有能力也很願意溝通呢!」我禮貌性的答覆了溫大姐的讚美。
「看來,我以後要多巴結他了。」旁邊的施營民大哥,突然摟起我的肩膀。
「現在想想,真有趣,你這個簡單的『交朋友』哲學,倒是大小通吃啊!原來,這種學生的單純,也可以很有說服力!」李菲菲說。
「真的是哪!我那女兒也是這樣說,他常說『爸爸總喜歡擔心多、擔心西的。卻忘記人與人之間最需要的就是朋友而已。』」施營民說,「看來我那女兒跟小志一樣,當學生的,反而有時知道問題是怎麼造成的呢!」
「唉!對啊!想起來真好笑,我也曾經是個純真的新聞系學生,那時,看待事情可能反而比現在還簡單又精確呢!」李菲菲說。
「以前,我也是耶!抱著打抱不平的理想,才當上記者的!」于水敬說。
「其實,不用到打抱不平啦!我們大學課程,不是都有說過,只要能扮演好中立的如實報導角色,讓人民知的權利與權力能夠被彰顯,就相當於憲法裡行政、立法、司法以外的第四權角色了。意義重大,權力也很實在呢!我們大學老師,就常常勉勵我們:『新聞記者是所有正義戰爭的前線部隊』呢!」溫晴天大姐說,「所以啊!純真雖然很重要,但專業也很重要。兩者能兼得,社會才可能更好。」
「所以說,年輕一代終究是要跟我們這些『半老人』一起努力的,你說是不是啊?勝志!」施營民說。
「是啊!施大哥說得很有道理。」我認真的點點頭,然後,手還比起大姆指。
接著,我們搭上一台中型遊覽車,準備往一個回教村落前進。車程因為很久,坐著坐著,我就在車上睡著了。睡著一陣子後,車子在一個地點停了下來。我感覺到奇怪,睜開了眼睛。沒想到,一個持著長槍的軍人,正從車子的入口處,面露警戒,邁著大大的步伐,走上了車。
坐在後座的我,嚇了一大跳,以為發生什麼事,伸著長長的脖子,探看前方,發現王天成會長正用英語和持槍的軍人溝通著,我才稍微放了一點心。但接著,持槍的軍人跟駕駛,又說了幾句話,好像要他等一下再開車,我又開始擔心起,是不是可能遇上麻煩,因此,睡意全消。
過了幾分鐘後,軍人又上了車,跟王會長說了幾句,接著,王會長跟後座的所有人說:「各位團員,我們要檢查一下護照。」這時,包含我,還有其他團員,才從緊張的氣息,逐漸轉為平緩。
經過這一段小插曲之後,我無心再睡覺,就想說看看巴爾幹半島裡,前南斯拉夫世界知名的喀斯特(Karst)地形。喀斯特地形主要由石灰岩構成,因此,受到河道、雨淋、雪刷或植披的影響,會有特殊的風文意象。
比如說,波士尼亞的山脈,常為褐土石或植披兩種區域合構。這兩種區域的顏色對比是明顯的,會給人家一種處處是大型綠地古堡的錯覺。另外,如果是褐土石區,遠方看的紋路,也比其他類型石土地形的山巒,更為複雜,常會見到類似鐘乳石般的微凹黑影或突流蜿蜒等形狀。
這樣的地形,脈脈相連,複雜多變,居所的綿延方式,更是讓人不自覺聯想到神秘的童話村落場景。波士尼亞正有不少人,就是沿著喀斯特的高山、低谷、丘陵、河流間地形居住。而每個村落之間,往返之間的交流,往往又要越過不少凹凸不平的褐土石區域、跨越支線漫多的河流系統。
另外,波士尼亞有回教徒與天主教徒。他們的居宅,往往會因不同教區,而有不同屋頂顏色。比如說,有紅色、褐色、橘色、白色、綠色等,因此,住宅俯瞰圖很多采多姿。而有一些地方,從遠處看,又有教堂十字突起或回教清真寺的圓頂突高,配合的房宅、廣場間居宅設計,自然就顯得更千變萬化。看起來,著實像極了西方童話世界裡的城堡王國或者魔法世界。
欣賞完地形之後,過了三十幾分鐘,我們的車子,在一個綠色草地旁的一棟大樓前,停了下來。
「這個地方,先前發生另一方駐軍開槍的誤擊事件耶!」于水敬說,「我參訪前查到的新聞。那中槍的軍人,還死掉了呢!」
「哦!是啊!我不曉得這件事情耶!據我知道,這邊已經不會有駐軍了。」王天成會長說,「因為,這邊要改建成村民的活動中心和圖書館。」
「搞不好,對面那個衛哨還在哩?!」于水敬說。
「小于,你不會想要採訪開槍的那個衛哨口吧?!」溫晴天大姐說。
「那次誤擊事件,因為是在和平進程定案前後發生,所以,受到國際各大媒體關注。我們好不容易來了,至少,讓我去拍個站哨的樣子也好啊!」于水敬說。
我聽聞他們的對話之後,開始擔心了起來。
因為,就像我們在電影裡看到的,衛哨通常是高度警戒狀況,而這裡,又是屬於戰爭剛結束不到一年多的地方,前陣子,還發現誤擊事件。感覺起來,于大哥要去拍人家衛哨,實在有點太過危險了。
「真的要拍的話,要多小心啊!」王天成會長說。
一行人在當地人的導引之下,展開了參訪。而在過了半個多小時後,參訪結束,一行人在大樓的一個出口處附近,停了下來。原因是于水敬大哥,真的想去拍對方的駐兵衛哨鏡頭。
就這樣,一行人開始心驚膽跳地,看著于水敬大哥,往大樓的一個出口衛哨處移動。
于大哥到了大樓的衛哨處後,很謹慎地往左上角望了望。對方起了一陣大聲的吆喝,好像是要于大哥不要越雷池一步。參訪團成員見狀,無不緊張的鴉雀無聲,但沒想到,這時候卻聽到于大哥竟然大喊一聲:「Ok!I am coming!(好,我要來了!)」
頓時,我也緊張地開始思量起,等一下,萬一于水敬大哥中彈,我在醫院裡,得跟著熟識的施營民大哥移動才好,以免大家太過緊張,而把我落在一旁了。
過了約莫三十秒,于水敬大哥終於才從我方這邊的大樓哨口,走了回來。
「哇!小于,你這不怕死的傢伙。」施營民大哥拍著于水敬大哥的肩膀。
「香菸沒有國界!沒事的啦!他們說,現在已經是一般衛哨了,『Nothing Dangerous!(不會危險)』。我問他,要不要一包台灣的長壽香菸,他說好,於是,我丟菸給他,另外,我請他讓我拍一張照,他也說OK,就是這樣而已,不危險啦!」于水敬說。
「我剛來的時候想說,阻止不了你,就不阻止你了!但我想著,小于你的精神可嘉啊!萬一,參訪行程,真的是因為你的記者精神而被毀了,那我就自己多做別的打算好了。唉!幸好,一切沒事啊!」王天成會長無奈地說。
聽完王會長的話,大家圍著王會長笑成一團。原來,大家本來以為王會長一點都不緊張,但其實相反。王會長一開始是知道擋不住于水敬大哥,才想不如讓氣氛和緩一點,比較不會真的發生什麼事情而已。
吃完午飯之後,又過了一個小時,我們準備前往一個回教村落的婦女救援中心。
前往之前,王天成會長帶我們去與世界展望會當地分會的承辦機構人員會合,那是一個披著像愛因斯坦半長髮,高度快一百九十公分的一個紅髮中年男子,還有一個約莫是高中生的一個綁著馬尾,尾長幾乎及腰的一個棕紅頭髮、高挺鼻子,有著東方眼廓、棕綠眼睛、粉桃膚色的一個女孩。
我們聚會的地點是一個當地最大的天主教教堂,它就在我們要去的一個回教村落附近。據說,所有周遭的天主教徒,重要節日裡,都會把這裡,當成重要的聚會場所。
我望向這座教堂,看著它的尖頂處,發現高度幾乎高達7公尺。而一走到裡面,令人驚艷。它兩側滿佈的彩繪琉璃,透著滿滿的日光,讓整個教堂沒有任何燈光,也顯多彩而明亮。
教堂很大,除了正前方的演講台之外,中間兩旁有各邊寬約莫7公尺、長達近25公尺的座位滿擺。整個教堂看來又大又壯觀。而除此之外,教堂的前方左側,又開了一道通往外面的拱型門,而它輝映著外頭陽光下的綠地色,畫面看起來,就像是教堂裡頭裝著的一個放映幕一樣。
溫晴天大姐說,真的要看教堂的話,當然是比不上我們之前轉機停等休假的維也納的,但在這個回教徒村落裡,見著這麼大的天主教堂,倒是很出人意表。
「有時候,真不知道這些宗教之間的人,發生什麼事呢!」溫晴天說。
「應該說一些政府的人,發生什麼事吧?信徒哪會成為戰爭的起因啊!別忘了,這些他們近十幾年發生的所謂宗教間紛爭,很大部分是從南斯拉夫共產政權解體開始。」于水敬說。
「所以,才有這些現在讓人看起來出人意表的景觀。」李菲菲說,「以前,他們應該是和平相處的,也許,後來是因為政府有利益分贓的問題,才導致宗教間的隔閡與衝突吧?!」
「不知道是不是利益分贓,但說穿了一定是政府某些人為了處理某些利益問題,就拿宗教當作晃子啦!」于水敬說,「不然,怎麼會共產時期沒有宗教視野的差別,共產之後卻形成宗教間的彼此不滿。」
「哦!所以,這個回教村落旁才有大教堂。」我說。
「是啊!正是如此。因為,接近回教村落,方便天主教徒購買一些缺少的東西啊!大家做完禮拜後,就可以順便去別的教區逛街啊!」于水敬說。
「如果,真如你所說,想想,人類真的很多事情,看起來都有點不可思議呢!」施營民說。
「是啊!一些好的、正常的、有利於情感交流的,竟然變成突兀的。」李菲菲說。
聊完之後,大哥大姐們說,他們今天的訪問,出現很多心得,所以,想針對宗教的一些話題,訪問當地機構的人員。於是,彼此打完招呼後,就各自忙了起來。
而我,因為不知道做什麼,就只能自己一個人,沿著教堂內部走,瀏覽著一片一片的亮彩琉璃窗。瀏覽完之後,就又回到教堂的木椅上坐著休息了。
實際上,我因為中午吃很飽,非常想睡覺,但又怕錯過其他人的步調,沒辦法跟上有趣的事情或討論,因此,就只能猶豫著要不要睡覺而一個人皺起眉來。
過了不到幾分鐘,那個世界展望會分會機構人員的棕綠眼睛、粉桃膚色,像是高中女生的女孩,走近了我說:「Are you happy?(你開心嗎?)」看來,我皺眉的樣子,心情看來應該是很不好,她才會這麼說。
「Oh! I am fine. Thank you!(謝謝,我很好。)」我坐在座位上看著她說。
「Come with me. (跟著我。)」女孩彎腰,貼近我的臉說。
頓時,我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她說話,音輕而亮,讓人感覺像是一股柔柔的清水熱氣,竄到脖子與胸膛似地。
我起了身,走在她後面。
她的身子很正、很直,走起路來卻有東方的含蓄女孩氣質,步履小小的、而且很輕,腰幹細索,胸廓滿滑。看著、看著,我就突然怕被她發現似地,開始看起兩旁由琉璃光線打著金彩的深褐色上油木椅了。
我們走著、走著,終於走到那個像是講台旁放映幕的那道綠地光罩拱門。她停了下來,看看我有沒有跟上,說了一句:「I have a gift for you.(我有一個禮物送你。)」
「Oh?!」我發出了一個像是中文「哦」的聲音。
其實,我因為常常聽電視綜藝節目,提到一些出國可能遇到豔遇的事情,另外,她又是個大美女,單獨要我跟她前往沒其他人的地點,因此,我的心情,其實,已經沉浸在豔遇的喜趣氣氛裡。但是,沒想到,她又說有禮物要送給我,因此,不自覺,我竟然出現她會不會突然說要擁抱我或親我的奇怪幻想了。
「Come with me!(跟著我。)」她站在拱門外的一個大花圃前說。
我看到外面是一個大庭院,覺得很驚訝,快步跟了上去,說了聲:「Wow, a beautiful garden, so surprise!(一個美麗的花園耶,真驚喜!)」
到了花圃的另一邊,她彎下了腰,從花圃裡摘下了一朵白色的雛菊,將它遞給了我,然後說:「It’s your sweet gift!(你的可愛禮物。)」
我拿起了花,心裡動容不已。畢竟,這種浪漫如愛情電影的一見鍾情橋段,我是不曾想過會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
「You are really my luck today!(妳真是我今天的幸運啊!謝謝!)」我說。
「You’re welcome. (別客氣。)」她說。
「What’s your name?(妳叫什麼名字啊?)」我說。
「Salena. And you?(撒琳娜,那你呢?)」Karena說。
「Jack!(傑克。)」我說。
結束了這樣的小豔遇之後,我的心臟碰碰的跳,直覺得很想大吼一聲,表達自己的開心。而因為,回到座位區之後,我看起來像是興沖沖地,結果,被施營民大哥發現了,被說上了幾句。
「小志,你們兩個剛剛不會是跑去私訂終身吧?」施營民說。
「沒有啦!她是小小外交官。在做國民外交啦!」我說。
「你可別不想回台灣了啊!」施營民說。
「我一到這裡,就開始不想回家了。」我說。
「哈哈哈!你也得先通知家人一下吧!」施營民說。
接著,我們又坐了十幾分鐘的車子,就到達回教村落裡的婦女救援中心了。
一進到主建築的一個大房間後,我們看到有不少編織技藝品展示,而其中,還有一個約莫才三歲多大的超可愛女娃當著鎮店之寶。
她正襟危坐地坐在一堆技藝品裡微笑著,跟每個人揮揮手,頭上包著緞紅布巾,大眼、溫唇、胖臉蛋,模樣非常可愛。參訪團大哥大姐們,見狀,莫不簇擁而上,圍了上去,一下子,我看他們拍了十幾張照片。
我手裡拿著相機,一直在猶豫是不是要找人幫我拍照,結果,那位教堂裡送我花的女孩Karena,又像仙女一樣,突然現身在我眼前說:「You want a picture with the girl, right?(你想跟那個女孩拍照,是吧?)」
「Do you mind my taking a photo on you both? (可以一起拍妳們兩個人嗎?)」我也想為這次的小豔遇留下紀錄,所以,就要求Karena一起跟小女孩讓我照張相。
「OK!(好啊!)」Karena笑著。
拍了照後,我們又聊了起來。
「Do you like music?(你喜歡音樂嗎?)」我說。
「Yes, I hear our pop music and also some English songs.(是啊!我聽我們的流行歌和一些英語歌。)」Karena說。
「Wow, it’s good. No wonder that you are good at English!(真不錯。難怪你英文很好!)」我說。
「What do you want to be in the future?!(你未來想做什麼?)」我說。
「I want to be a super model in Europe.(我想要當歐洲的超級名模。)」Karena說,「If my future is safe and hopeful (如果,我的未來是安全而有希望的話)。」
「Don’t worry. Many people knows about Bosnia. Everybody hopes for peace. Nobody wants war. War is too bad for anybody in the world. (別擔心。很多人都知道波士尼亞的。每個人總是希望著和平,沒有人想要戰爭。戰爭對任何世界上的人,都是糟糕的。)」我希望表達我的關心,還有對她擔憂的理解,所以,說了一長串話。
「Thank you!I hope so.(謝謝你,希望如此了。)」Karena說。
「陳勝志,你在當大情聖啊!這位女孩,好像很喜歡找你唷?」施營民大哥喊著我,向我走了過來,然後說:「你們兩個拍照了沒啊?來!我幫你們拍個合照!」
「好啊!」我說。
我跟Karena拍完合照後,彼此留下了收信的地址,她就說要去找爸爸離開了。原來,那個愛因斯坦髮型的高大男子是她的父親啊!
「小志,怎麼樣,增廣見聞的成效,看來不錯喔!」施營民說。
「唉!有時,聽她們說的,好像未來有點危險似地,就會讓人有放不下心的感覺。」我說。
「難怪喔!那麼積極,馬上跟人家要住址!」施營民說。
「剛剛Salena說,她的未來,如果是安全而有希望的話,她才可能做喜歡的事哪!」我看著施營民大哥說,「我想,Karena一定知道,她應該投入社會和國家未來安全與希望的努力之上,但我想,她一定也跟我們世界各地的年輕人都一樣,年輕時,只能念書,一出社會之後,又總得先配合政府或社會的作為,所以,看來,還是有很大的機會,在沒有參與過社會或政府什麼事情前,就被犧牲掉耶!」
「你說的對啊!不管是Karena或是你,也許,現在努力了,但以後對於大事情,還是很可能沒有決定權的,或者說,不一定有足夠的空間,做出正確的決定啊!」施營民說
「這樣的話,不是很奇怪。我們念書或學得一技之長,不就是希望可以好好捍衛我們的未來?但具有決定權的,卻往往不是未來世代的人,想想,真有點不公平的感受呢!」我說。
「嗯。你的看法呢?!小于!」施營民大哥看聊天好像熱絡了起來,因此,也想找嬉皮份子于水敬大哥參與討論。
「所以,才有人說,『時代砥礪青年,青年創造時代』,而不是中、老年創造時代啊!」于水敬說,「學生時期起,人就應該跟著社會的脈動一起前進,準備一出社會就接班!」
「哈哈哈!雖然,聽起來很好笑,但是,很有道理耶!說著、說著,跟小志相比,好像我們也已經算是出了局的人呢!」施營民說,「但說真的,其實,像我看勝志跟剛剛那位Karena在一起時,也有這樣的感覺。我們不是等到長大了,可以出國了,才去學國際之間與朋友的待人處事,而是應該從小就要培養這樣的胸襟與能力,而真的,也只有這樣,國與國的紛爭,才不會出現,發生戰爭。」。
「施大哥說得很有道理耶!比如說,念書的時候,都只有在念書,而也許也都有一些自己有興趣的科目,但實際上,我們若與另一個地方的人,一直沒有友誼交流,自然而然,如果彼此間有小爭議出現,變成大爭議,就是有可能的事情啦!我們跟對岸的中國大陸,也是這樣的狀況。青春年少時,如果彼此不努力交友,一旦我們都被丟入社會後,早晚也只變得容易與對方爭吵起來,甚至,還可能發生戰爭而已。」我說。
「你說的事情,真的是很多國家的課題呢!每個國家都應該努力這樣的事情才是。」于水敬說。
「對呀!像是你現在就跟Karena相遇,以後,至少也多個可以結婚的對象嘛!哈哈!」施營民說。
「施大哥,如果是這種想要當超級名模的女孩,我一定願意的啦!」我說。
「齁!人家爸爸就在那裡,我要去跟她爸爸說這件事。」施營民說。說罷,施大哥好像真的要跑去跟她爸爸說。
我一急就說:「那也要等五年後大學畢業啦!」
「哈哈!跟你開玩笑的,竟然就開出支票了!」施營民說,「這個小志,真是老實人耶!」
「但真的是這樣啦!人與人之間,不要為了不好的事情碰頭,而是應該為了好的事情!比如說,為了愛情,為了親情,為了友情都好。戰爭的不可思議就在這裡了,怎麼會有兩邊認識的人遇在一起,只是為了對彼此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于水敬說,「怎麼樣,小志,于大哥這種論點,是不是一樣很有搖滾風?!」
我彎起中指與無名指,伸出小指、食指與大姆指,朝著天就說著:「搖滾萬歲!和平萬歲!」
「我突然也好奇起搖滾精神了。是不是就是指那種,多認識不同地方的美女,增加結婚對象可能性的精神啊!」施營民笑笑地。
「是啊!那就是搖滾精神啊!」我說,「另外,還有跟不同的人,一起攜手打造幸福的執著,那也是一種搖滾精神啊!」
「原來如此啊!看來,我回家之後,也要去找一些搖滾音樂來聽才行了,這樣,可能心靈會更開闊,心胸也更國際化啊!」施營民說。
「我那邊可有一堆呢!回台後,我們保持聯絡,借你一堆!」于水敬大哥拍著施營民大哥的肩膀。
「好啊!先替我們家小公主,謝謝這位叔叔了。」施營民說。
「Hi. Jack. 」突然,我聽到Karena從我後面拍了我的肩,然後說:「Now, I want to give you the real gifts. The beautiful rose handkerchief!(現在,我想要給你真的禮物。漂亮的玫瑰手帕。) 」
我轉過頭後說:「Wow, surprise again!(哇!再一次的驚喜!)」然後,接過了手帕。手帕共有三條,是白色緞布的,上面繡著黑色鏤空玫瑰墜紋花樣。
「勝志,你還說沒跟人家私訂終身呢!抓到了吧!」施營民大哥好奇地看看我又看看Karena。
Salena好像意會了什麼似地,臉一紅,跟我點點頭,就急忙跟我們揮揮手說再見了。
又一天之後,我們參訪團,結束了東歐戰災後重建區的參訪,踏上中東戰災後重建區的旅程。
到達以色列的台拉維夫機場之後,因為,記者們行李與器材的關係,通關程序延遲近兩個多小時。跟我在出口處,等待記者們的王天成會長,一起見到了出關記者大哥們個個面露不悅的樣子。
王天成會長,連忙安撫似地,跟他們示意打起了招呼。
「喔!我還沒看過,像以色列這個國家這麼嚴格的哩!」施營民說。
「周遭的國家,都像是他們潛在的敵人,不謹慎點不行吧!」于水敬說,「豪情面對萬重浪,男兒當自強啊!他們連被週遭阿拉伯國家圍攻的『六日戰爭』也打了勝仗,厲害的程度,可不是一般地。」
「但他們也真是的,耶路撒冷(Jerusalem)這個城市,應該是各宗教共同議定共處規約就好了啊!一旦列入他們的領土,當然,紛爭就會不斷了。」溫晴天說。
「其實,耶路撒冷後來雖然是列入以色列的領土,但是他們對於回教徒、猶太教徒、基督教徒的朝聖,還是秉持著開放的態度。只是,這樣的政治、軍事、信仰的考量,就跟原本在這個區域裡活動的巴勒斯坦區域人民,嚴重衝突了。」王天成會長說。
「會長,他們是把巴勒斯坦解放組織的人,從耶路撒冷聖城中撤走,才佔有完整聖城的嗎?!」我說。
「是啊!戰爭就有令人無奈之處呢!這造成很多人流離失所,另外,再加上軍事對抗,巴勒斯坦的祥和人民們,面對生活、物資、朝聖,也有著很大的不便。而巴勒斯坦人民眾多的加薩走廊區域(Gaza Strip),正是這一次我們主要將參訪的區域。」王天成會長說。
「啊!但累了好幾天了,幸好,今天,終於休假了。請我們會長,明天開始,再為我們好好導覽吧!」李菲菲說。
「聽說,這邊最有名的食物是猶太、回教、基督教的傳統食物。我還沒吃過耶!」溫晴天說。
「哈哈,我們要連吃四天呢!讓你們一次吃個夠。」王天成會長說。
大夥兒又聊上在以色列通關程序的麻煩一會兒後,我們就驅車前往耶路撒冷聖城中的飯店了。今天,聽說會一直休假到明天下午。看來,這段時間裡,我可以好好來補眠了。
吃晚餐的時候,我們每個人桌上的食盤,有一塊麵餅。桌上其他地方,則擺著羊肉、橄欖還有一些醃漬醬菜與青菜。所謂的耶路撒冷常食,大概就是這樣。吃的時候,拿起面餅,把中層扒開,放進一堆肉菜,接著,像在吃漢堡一樣,咕嚕咕嚕地吞下肚子裡去。
這裡的食物,有不少醃漬菜,所以,吃起來,都有點酸酸的,肉類吃起來,也不油不膩。王天成會長說,這大概是當地人,每個人身材都姣好,幾乎沒有所謂胖子的原因。
阿拉伯裔的人種特色,大概是眼廓線條較為深邃,猶太裔的人種,則是特有的一般西方人臉廓,再加上稍偏東方的滑尖臉圍弧線。如果是女孩子的話,阿拉伯裔,大概個個都是所謂具有公主氣息的大眼美女。猶太裔的話,大概個個都很可能是具有俠女氣息的電影明星。
這邊的人,對我而言,他們外型上,像是道地的「外國人」,但有趣的是,氣質上,卻又都有著東方的含蓄、低調之美,因此,算是非常有特色。而耶路撒冷,到處又常常是巨大石頭堆砌的半現代建築或古代的城廓屋宅,因此,走在街道上,不免也讓人有置身於基督教或回教神話故事裡的古代場景圖畫般地,充滿著迷幻的神秘感。
隔天一早,還是休假期間。參訪團一行人,用步行的,走向主要的宗教朝聖區,展開了半日遊的觀光行程。
我們一行人,第一個到訪的地點是傳說中耶穌誕生的馬槽。它是在一棟半城堡式的大建築內。
一走進建築裡面,可以見著數根直豎的黃綠色、約莫一點三公尺寬的圓形梁柱,支撐著屋頂。微弱的燈光下,人們靜謐的朝聖氣息,非常顯揚,因為,幾乎所有人的對話,自然而然都轉向低聲,而且步履特別輕緩,深怕吵著了什麼。
約莫走進建築後三十公尺左右,沿著樓梯往下走,經過一個小通道,就能抵達耶穌的誕生地了。
耶穌誕生的馬槽,是一個嵌合在牆內的一個凹槽,凹槽的底部點著白色的蠟燭,四週則好像上了一些保養用的光臘。每個朝聖的信徒,接近後,有的會蹲下來,摸摸凹槽的地板,有的會站在前面,虔誠地用手在胸前,比上十字的禱告手勢。另外,也有些人眼睛泛著淚光,嘴裡念念有詞,喊著:「哈列路亞!」。
基督教從小給我的感覺,其實是一直有著光芒萬丈的聖光意象的。
但到了耶穌馬槽之後,我看到的,卻是一種純樸的農牧工作氣息。因此,心裡其實是很感動的。它呼應了我一些自己對宗教的期待:宗教應該是跟人們一些最基本的生活事物有關的,而在兩千年前,那個艱困的年代裡,一個出身卑微的基督教聖人,正是這麼樣的以一種當年人民日常的形式在這裡現世了。
看完耶穌馬槽之後,我們一行人,又前往世界知名的猶太教朝聖景點,也就是「哭牆」。
我們在入口處,每個人領取了一個猶太小圓帽(Kippa),並且將它戴在頭上,接著,就由一個斜坡直下,走到了哭牆的入口處。
哭牆坐落於一個半山廓的大型城廓建築內,它有分為外牆與聖殿,外牆是一個大量由約莫一立方公尺巨石逐顆搭建而成的大型城牆,其中一個聖殿,則有約莫150平方公尺。
戴著圓帽的猶太人,有的會在外牆禱告,有的會走進聖殿內牆禱告,禱告的方式是站在牆壁前,念著某種經文或者禱告詞,為後世的宗教傳承與人類之愛秉以信誠祝禱,再藉以反思猶太人流離世界各地以傳聖主知名意義。但也有人說,「哭牆」主要是散落在各地的猶太人,哭訴自己民族悲傷命運的地方。
在耶路撒冷的第二天,我們搭著一輛中型巴士,前往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所處的區域:加薩走廊(Gaza Strip)區,開始進行參訪。
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是中東阿拉伯回教區域,表示同情支持的政治、軍事、社會團體。巴勒斯坦解放組織,為了與以色列爭取對於耶路撒冷的裁置與國際空間,以及自我區域的領域範圍。在過往,常常與以色列發生軍事衝突與相互零星攻擊行動。
整個以色列,都曾因巴勒斯坦問題與其他阿拉伯國家,陷入政治、軍事、社會對抗狀態。另外,巴勒斯坦的持續軍事對抗,也使得以色列國內,時時人人自危,深怕巴勒斯坦人民與阿拉伯國家人民,會使用各種不同的攻擊行動,襲擊以色列。
而在和平進程多次舉行下,局勢已經趨於緩和。
到耶路撒冷後的第三天,我們搭著一輛中型巴士,穿越加薩走廊區一個人車來往頻雜的熱鬧城鎮。而到了一個小型的大樓後,我們停了下來。
大樓裡,有很多的小朋友,穿著很多鮮豔多彩的服裝,正在上著繪圖課程。
「哇!這些孩子們,好漂亮啊!」溫晴天說。
「他們收到很多國家寄來的衣服呢!」王天成會長說,「他們很多人是孤兒,有的是單親的孩子。」
「看這麼多的孩子,聚在一起,有的爸爸不在,有的媽媽不在了。樣子又跟我們在台灣的孩子一樣,充滿著天真無邪的笑容,真令人百感交集啊!」李菲菲說。
「是啊!讓人好想抱抱他們,問他們有沒有每天快快樂樂的呢!」溫晴天說。
「所以,等一下,妳要好好想一想報導的素材,才真的幫得上這群巴勒斯坦未來小天使啊!」施營民看著李菲菲說。
「當然啦。在戰火之中的孩童笑容,還是像外面的大太陽一樣呢!我一定會好好準備的。」李菲菲說。
「等一下,我們要跟這個小朋友,一起去她以前的家。當地人說,她的故事,也許可以讓別人更了解巴勒斯坦孩童的成長關懷。」王天成會長牽著一個捲短髮,約莫八、九歲的小女孩說。
「You say “Let’s go!”(妳說,『我們出發吧!』)」王天成會長看著小女孩說。
「Let’s go!(我們出發吧!)」小女孩大聲地跟大哥大姐們喊著。
接著,我們一行人搭上一輛巴士,往小女孩以前的家前進。過了十幾分鐘後,在一棟毀敗的住宅前停了下來。
周遭的居民,個個慢慢往我們圍了過來,指指點點的。當地人員大聲地對他們喊了幾句話:「Taiwan….」之後,人群後來才笑著漸漸地散離了開來。
人群走了之後,當地人員牽著小女孩的手,領著我們,進到毀敗住宅的正廳門口。
我們走進去之後,發現一半的屋頂,已經塌陷下來。記者們陸陸續續地拍了照。接著,王天成會長就開始翻譯起這個女孩子的遭遇:
「三年前,她一個人放學回家的時候,發現爸爸媽媽都不在,就想說,一個人到旁邊房間玩玩具就好。她一直玩到晚上六、七點,爸爸、媽媽卻都還沒回來,於是,她就想一個人跑到街上看看狀況。結果,沒想到,那時,整個原本不是很明亮的城鎮,各處卻飄來很多煙塵與紅光,也傳來很多人的驚叫聲。而她因為驚嚇,就哭著跑回房間了,當時,她就拿著現在拿的這個粉紅娃娃。」
當地人員跟小女孩說了幾句,王天成會長停下了翻譯。接著,當地人員又跟小女孩比著她手上的粉紅娃娃。小女孩像聽得懂似地,就拿起她的粉紅娃娃,跟大家比著說:「It’s my angel!(這是我的天使!)」大家見狀,都微笑地看著小女孩,接著,又繼續聽著王天成會長翻譯小女孩跟當地人員的對話。
「她在房間哭啊、哭的。過了一陣子,突然聽到外面一堆車子的聲音。她好奇的跑到外面一看,發現一個隔壁的叔叔跟幾個人,竟然抬著一具屍體跑進家門。那時候,她仍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直到看見那具抬進來的屍體之後,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那是自己父親的屍體。她哭了出來,而慌忙之下,她往外頭一看,她媽媽也剛從外面跑了進來,狀況一樣,也是一直大哭。她的媽媽看到她之後,為了先安置她,就跟她說,請她先到旁邊房間去等待。」王天成會長說,然後,停了下來,輕拍了小女孩的肩膀。
接著,王天成會長又繼續著翻譯:「結果,後來,沒想到,在她聽她媽媽的話回房間後,才不過十秒鐘,她就突然聽到砲彈的飛梭哨聲,往她們家飛來。一回神時,正廳的屋頂和前房,就已經整個炸毀了。而她的母親和幾個鄰居也就喪生了。當時,她在隔壁房間抱著的,就是她的母親,在她生日時,送她的這個粉紅娃娃。那一次事件之後,她變得一句話也不說。一直到兩年前,世界展望會的當地人員,幫她找來當初的這個粉紅娃娃,她才變得開始會說話,然後,也才逐漸露出笑容。」
「哇!聽起來,好令人心疼啊!」于水敬說。
「是啊!還好,這個孩子後來有這個粉紅天使陪著她。」溫晴天摸摸小女孩的頭說。
「那一天,以色列向巴勒斯坦居住區發動了砲擊,並且針對一些邊境的敵對分子,展開攻擊。她的父親跟母親,就是在那一天同時死去的。」王天成會長說。
「戰爭實在是很糟糕耶!那種時間裡,有的爸爸、媽媽可能都還在外面工忙呢!竟然把炮彈打到住宅區裡來了,裡頭可能都是孩子呢!」施營民說。
「但戰爭就是這麼無情啊!一旦一方的某些人陷入,就可能造成全線陷入了。」于水敬說。
接著,我們一行人又搭上了巴士,準備前往下一站。在車上,大家因為聽了小女孩的故事之後,心裡非常激動,因此,又開始聊上一些跟戰爭和政府有關的話題。
「不管是政府還是任何領導者,真應該多關注一些人民的權益問題,而不是自己的權力問題。」溫晴天說。
「關注的是權力問題,就會興起敵我判斷的問題,關注的是人民的問題,政策的走向,才會是建設的議題。」于水敬說。
「但他們這邊的問題,很複雜耶,比如說,巴勒斯坦解放組織關於耶路撒冷的領域問題。」王天成會長說,「但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簽訂所謂的奧斯陸和平協定,最主要,就是希望政府與組織間的對抗或爭紛,不要影響到任何一方人民之間的和平相處過程。」
「哦!原來是如此啊!」施營民說,「所以,這樣的觀點,有用上就對了。」
「是啊!事後補救,也不失為領導者之間,得以解救更多人的好事情啊!」溫晴天說。
「真不希望,我們記者報導的都是這一類新聞哪!而且,又總是在人民受苦受難之後才現身。不管是任何國家的政府,涉外手段,實在應該自我克制啊!」于水敬說。
「其實,于大哥,現在很多政府都是民主體系啊!人民只要隨時把政府監督好,我覺得也是遏止戰爭很重要的方法耶!只要,每個人對任何領導者,要他們把焦點多置放在人民福利或權益的照顧與保護上,應該是會有效果的吧!」我說。
「你說的,當然是對的。只是,對方的領導者或政府體系,可能沒這樣的人民,要求他們時,戰爭還是會爆發啊!」于水敬說,「你總不可能像是在以色列跟巴勒斯坦的問題上,要台灣去要求這兩方的領導者,多將焦點放在自身人民基本生活幸福的追求,而不要危險涉外吧?!」
「其實,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耶!」施營民說,「『奧斯陸和平協定』就是類似這樣的過程促成的啊!」
「我也覺得是好方法耶!比如說,我們平常積極於跟巴勒斯坦還有以色列,建構友好人民連結,然後,在一些人民幸福問題上,常常對彼此訴求與推廣。這樣的話,他們的人民,自然而然,也就會更想要求政府或領導者也這麼做了啊!」我說。
「你這個小小高中生,什麼事都看得那麼簡單啊!如果,那些大人們那麼單純就好了啦!」于水敬說。
「但我這十幾天下來,小志這種『跟世界交朋友』的胸襟,我覺得挺有用的耶!因為,我們不應該太強調不同國家間的差異,有時候,應該重視的是相同的,而不是不同的。」李菲菲說,「而且,小志這樣的想法,比較可能讓世界各地的人民,真的知道,我們除了追求自己幸福的責任之外,也應該還包含著盡可能避免任何其他地方也發生戰爭的責任。換言之,這應該像是一種國際協約般的世界公民意識才對。」
「嗯。」于水敬看著我說,「小志,看來你的精神感召,發揮效果了。」
「是耶!如果,沒有把『交朋友』視為任何一個國家人民的國際交往責任與共識的話,國際社會之間,政府的友好連結,最多,真的也只像是短暫的安全幻象而已。」溫晴天說。
「嗯。很有道理啊!民間的團結聲音,確實還是最重要的,因為,那才是國際和平可長可久的重要基礎。」李菲菲說。
又隔了一天,我們搭乘的中型巴士,在結束早上的行程後,整個下午,都沿著加薩走廊與耶路撒冷的邊沿走,走了將近兩三個小時。
一路上,我們越過了很多以色列士兵的哨口,而其中,有男、有女,各個皆是提著槍,在各邊境哨口週遭巡邏。這跟我在台灣時,已從師長口中得知的一樣。以色列的義務役制度,男女皆是要服兵役的。
「這也難怪,巴勒斯坦的民眾,會跑到耶路撒冷,對公車進行炸彈攻擊了。他們與以色列的軍力和資源差距太大了。」溫晴天說。
「昨天,看著那群孩子,今天卻看到被他們大人視為仇敵的以色列軍人。想著這些槍口,很可能在和平進程受干擾的狀況下,又去對準那些長大後的可愛孩子,就不免讓人心驚膽跳。」李菲菲說。
「很多人,認為國際的關注,沒有用途。實際上,從奧斯陸和平協定來看,還是有效的。至少,它可以讓一些孩子們平安地長大了。」于水敬說。
「所以啊!有時候,我覺得日常生活裡,各國媒體的交叉報導,比上戰地記者,功用大上太多了。」溫晴天說,「在日常生活裡,地球村裡的我們,就時常相互關心的話,遇到爭議,緩衝空間也可以大上不少。」
「哇!聽大哥、大姐們的看法,讓我突然開始覺得,當上一個好記者,也是一個貢獻社會很好的方法哩!」我說。
「呵呵!很累人的喔!」施營民說,「而且,很多時候,得見著很多不以為然的人物,而且,還得幫他們免費打廣告。」
「也沒那麼糟糕啦!人的青春時期裡,關於未來的決定,很難說一次就能做對的!」李菲菲說,「但至少,青春至此,就先有了一個方向!所以,勝志啊,你當記者也不錯,很適合跑國際線,散播和平、散播愛,從平常做起,最重要。」
「其實,這一次,跟各位大哥、大姐們,真的學到不少東西,尤其是在國際新聞的視野上。我覺得,以後一有機會,我一定要跟很多有興趣的人,一起投入國際和平與救援行動。」我說。
「那你以後要多加油啦!」李菲菲說。
我們的車子,正沿著一條河流上的蜿蜒街道走著,路面有點顛簸,所以,整台車晃啊晃的。
沿路看到的房宅,大部分都漆著白色,但也有部分是灰褐色的泥土磚打造的平房。居民房子的數量很多,因此,算是一個人口密集的地方。
某些廣場上,我們已經可以看到,一些巴勒斯坦解放組織的抗戰旗幟。比如說,有一個大型看板上,就是一個便服的年輕人,冷峻地拿著步槍,走在街道上保家衛國的樣子,還有另一個看板,是一個年輕人跑著,拿著手榴彈投向一群以色列正規士兵的樣子。
下車之後,有一群孩子圍了過來,記者大哥、大姐們,因為忙著場景報導,就拋下我一個人,處在一群孩子當中。孩子們之間,有人不斷說著:「Let’s take a picture!(我們來拍照吧!)」這樣的話。
看來,近年來,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的衝突,讓很多國際媒體記者,經常出現在附近。很多小朋友都變得會說英文了。
我看著孩子們笑笑,就說:「ok!ok!」接著,就拿起我的相機,對他們拍起了好多張照片。但過了一下子,好幾個孩子,還是又跑過來摟著我,喊起「Let’s take a picture!」我才知道,他們說的是,希望跟我拍照。
施營民大哥忙完之後,剛好看到,就繞到我旁邊說:「他們很開朗啊!真不像是戰亂地區的孩子呢!」接著,跟我拿了相機,幫我跟孩子拍了好幾張照片。
「打仗讓孩子們之間的關係,更緊密了。」忙完之後的于水敬大哥,也走到了我們旁邊說。
「是啊!但你如果知道,他們都很討厭以色列,都準備一起上戰場,就會擔心起他們的安全來了。」王天成會長說,「這一區,都是巴解組織主要青年團體的居住區。就像你們看到的一樣,這裡,到處都是軍事動員的看板和旗幟。今天,我們就要去慰問一個因為軍事對抗而受到重傷的孩子。走吧!大家跟著我!」
我們一行人,走了兩三分鐘,到了一個白色、灰色的民宅大門後,停了下來,然後,在當地人員的陪同之下,走進了屋宅。
進門之後是一個客廳,有一個約莫像大學生的捲髮男生,坐著輪椅,在一張低矮的椅子旁,寫著東西。當地機構的人員,跟他聊了幾句話後,他轉向跟我們每個人,微笑地打起招呼。
我站在幾個大哥、大姐旁邊,靜靜地聽著王天成會長,介紹巴勒斯坦跟以色列一些過往軍事對抗的訊息。沒想到,那個大男孩,突然望向我說:「Hay!How is going?(還好嗎?)」
「Oh!I am fine.(喔!我很好。)」我說。
那男孩看著我,好像有些話跟我說,就搖著輪椅靠近了我說:「My name is Jobinson, what’s your name?(我的名字是賈彬森,你叫甚麼名字?)」
「Hi, Jobinson, my name is Jack.(嗨!賈彬森,我的名字是傑克。)」
「I have a friend, whose name is Jack, too. But He is dead.(我有一個朋友也叫傑克,但他死掉了。)」賈彬森說。
「It’s sad to hear that!(聽到這樣的消息,我很傷心。)」我說。
「It’s ok!I learn English as you do, but I don’t like American. Do you like American?(別介意。我跟你一樣學英文,但我不喜歡美國人。你喜歡美國人嗎?)」賈彬森說。
「I like their democracy and music.(我喜歡他們的民主和音樂。)」我說。
「I hate them, I hope one day I would tread down the white house!(我恨他們,我希望有一天,踩平白宮。)」賈彬森說。
我一開始不太確定,他是否說出「要踩平白宮」的事情,但想起剛剛王天成會長,介紹關於美國的傾以色列立場,突然就恍然大悟了。他確實很討厭美國。
「I can understand your viewpoint. Don’t be too angry.(我可以理解。您別太生氣了。)」
王天成會長看我們好像聊到一些軍事、政治話題,怕我不知道說什麼,於是,就跟當地機構人員聊了聊後,插進了我們的對話,另外,也招呼起其他在旁邊聽我們講話的記者大哥、大姐們,好像也有些事想說明。
「這一個大學生,是在一次集體的示威抗議活動,遭到以色列軍方機關槍掃射而導致半身不遂的。他的朋友說,那一次,這個住宅區裡,去了幾百人,但一次大型掃射之後,三十多人死了,還有不少人跟他一樣受了重傷。」王天成會長說。
我聽完後,走到搭著輪椅的年輕人身旁,手搭著他的肩膀說:「I hope you and Palestine will always be very good.(希望你跟巴勒斯坦會一直好好的。)」
「Thank you!(謝謝。)」賈彬森跟我點點頭。
接著,記者大哥們問起很多他們年輕人的事情,各個忙著做一些採訪筆記。而做了數分鐘,採訪結束時,夕陽也已西下了。於是,我們又搭上了巴士,準備回到耶路撒冷城內的飯店。
在車上,大家又聊起天來。
「人的青春,很難說啊!有一堆躍躍欲試的東西,但卻不知道投入之後,是不是真的能帶來什麼理想的成就。我們平常人就是這樣了,何況是戰亂地區的年輕人。」李菲菲說。
「一個社會,其實本來就不能保證一個年輕人獲得什麼啊?!終究是年輕人要靠自己的規劃和行動,才能獲得什麼成就的。」溫晴天說。
「其實,我看今天這個年輕人的例子,想了一些事情。我覺得,一個社會雖然不能保證年輕人獲得什麼,但至少,應該給他們的是一個可以長期投入的未來。換言之,我們對年輕人允諾的,應該都是長期的事物。」于水敬說。
「但像是以巴衝突的例子來看,雙方的領導者,都是認為彼此的對抗,就是為了允諾彼此年輕人一個長期的未來啊!」施營民說,「你說的,會不會只是夢而已呢?!」
「這不只是夢而已,領導人沒這麼做的話,實際上,也不見得對自己有利的。就舉以色列來說好了,他的軍力再怎麼強,他們三、四十年來,一樣造成自己在巴勒斯坦對抗問題中的芒刺在背啊!換言之,如果,當初他們許諾給以色列年輕人一個關於巴勒斯坦問題一個平衡的政策,也不至於到現在仍然坐如針氈了。」于水敬說。
「于大哥,你的意思是,即使以色列相對於巴勒斯坦而言是強國,但他們對於自己年輕人,也沒有許諾一個令人安心的未來。」我說,「也就是不只是巴勒斯坦的領導者而已,很可能以色列人,也讓自己的年輕人,投入了一個可能危險的未來情境。」
「是啊!就是這樣,很多所謂的當權者,忘記自己年輕時,不想有關聯的事一定是一個有害、有危險的未來啊!但他們當權後,卻忘記最重要的是保護每個人青春所願意長期投入的,而不是保護自己短期裡可能失去的。」于水敬說。
「唉!所以,想起來真是恐怖啊!我們年輕人追求幸福,好像需要政府,但有了政府之後,動不動跟戰爭的關係,又可能變得非常近。」我聽一聽于大哥的話後,無奈地說。
「是啊!我們的世界,說真的,像是生病了一樣呢!所有政府,最應該照顧的就是年輕人,但一旦需要打仗了,死的,又往往多半只是年輕人。這難道不恐怖嗎?!政府成為最可能讓年輕人喪生的人類組織。」溫晴天說。
「看起來,世界各地的社會,好像都潛藏著這樣的矛盾呢!」施營民說。
「所以啊!就像我剛剛說的一樣,當權者不應該忘記,任何政策都應該考慮的是最長程的影響,而不應該只關注短期衝擊。否則,犧牲的,往往只是年輕的一代而已。」于水敬說,「以色列面對的就是這樣的情境啊,而巴勒斯坦過往也是如此啊!一切都只因為,雙方沒有人考量長程的影響,而只思考到如何避免短期衝擊而已。」
「讓年輕人願意奉獻所有青春的,如果常常是跟戰爭有關。那麼,聽起來,我們人類社會真的像是生病了。」我說。
「是啊,所以,我們每一代都應該注意這樣的問題啊!將眼光拉的越遠越好,任何人擔任任何重要的角色時,都不能短視近利啊!」于水敬說。
一路上,我們又聊了很多台灣與對岸的政治對抗議題,但我因為有點累,聽著、聽著,就慢慢睡著了,而終於,我們所有的戰災後重建區參訪,也正式畫下了句點。
當天,回到飯店後,吃完飯,很多人考量,已經是參訪團最後一天,因此,都想要臨走前,帶一些禮物給家人,於是,就相約一起去街上買紀念品。
我覺得,耶路撒冷是一個宗教的浪漫之都,而自己比較熟悉的,又是那跟聖誕節有關的基督教,所以,就一個人步行到飯店周遭的一個飾品店,用450元台幣,買了一條純銀的小十字項鍊後,接著,就又回飯店休息了。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的飛機航程與車程,十幾天來,常常念想著道地台灣食物的我,終於,又回到了台灣南投的家,也結束了這次的東歐與中東戰災後重建區參訪團行程。
by 麻辣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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